产粮号，脑嗨产物堆放处
佛系文手，随缘更新
【观影】错位拾遗 4
首领宰中心，设定预警请走合集第一篇
伪观影，类似观影体但其实本质上是直播，一边直播一边自带剪辑的那种
if线时间线：敦和芥川在战斗，首领宰正往港黑大楼天台赶
一句话概括：if线众人看15岁首领宰的救世与被救之旅
所有观影剧情都是原创，ooc预警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宰跳楼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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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世界的芥川出场开始，空间内的芥川龙之介就陷入了巨大的生存危机。
本以为罗生门是要攻向太宰治，看到他的攻击对象是另一个看起来更加温和的敦时已经很惊讶了，不曾想随后主世界芥川的每一句发言，都给芥川带来了心灵上的巨大冲击。
他甚至没办法做出狂怒的表情，脑袋里震级过高导致他近乎丧失了表情管理能力，只有瞳孔在剧烈震动着。
“啊，原来如此，主世界中岛敦是侦探社的人，而芥川则是属于港黑啊。”乱步的话仿佛一柄铁锤，把他彻底敲懵了。
“原来是这样吗。”织田恍然大悟，语气如常。
这难道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觉得自己三观都有点动摇的国木田独步用颤抖的手扶了扶眼镜。
事实上无论是芥川还是敦，这会儿都想咆哮“我怎么可能会加入黑手党/侦探社”，可问题是事实胜于雄辩，屏幕里一黑一白掐得不亦乐乎的二人明显与他们是反着来的。
以及两个人掐架的风暴中心是太宰治无疑，敦倒依旧是个太宰派，问题出在主世界的芥川龙之介身上，这人左一个太宰先生右一个太宰先生，某种意义上好像同样可以说他满心满眼都是太宰治，可是与侦探社的芥川满脑子‘打败黑衣男杀了黑衣男’相比明显是另一个反方向的极端。
“太宰治在侦探社，芥川属于港黑，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交集在叛逃前？”与谢野挑眉，“这个立场反转还真的是很微妙呢。”
“我好像听到那个芥川先生说‘在下作为太宰先生的学生’这样的话哎。”直美的眼睛里闪动着惊讶的光芒。
国木田皱皱眉头：“就是说把芥川和中岛敦互换一下也不能完全对得上号，主世界的他们看样子都是‘太宰治’的学生，我们这儿的芥川……”
侧过脸看了看依旧神情木木的搭档，扎着低马尾的青年表情带上了困惑，隐约有种强迫症犯了的不适。
怎么看主世界的织田都该被分配到一个学生才比较对称。
贤治掰着手指数了数：“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和我们这里不一样了哎，但也有两个没有变化。”
坂口安吾微微蹙眉：“还真是......”
有的人转换了阵营，有的人没变——到底意味着什么？主世界是所谓“正常”的话，他们的世界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港黑那边则是带着种新奇的心情在观察黑手党版本的芥川。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共属侦探社会很热闹，没想到竟然是对调了呀。”红叶看着主世界的芥川凶暴的战斗方式，眼角有着一点讶异，“意外的没有违和感。”
“那位‘芥川’，非常适合黑手党。”阅人无数的广津肃然说道。
“适合是适合，但是好吵啊他们两个！”中也承认‘芥川’确实很有黑手党范，但他快被屏幕里两个人一连串“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给洗脑了也是真的。抬起手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最高干部不是很能理解如此情况是如何产生的。
银目光闪动，轻轻咬了咬下嘴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凝视‘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十分专注。
同样目不转睛看着那两个人打成一团的还有中岛敦，白色死神捕捉着他们呈现在屏幕上的每一个动作，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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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看着眼前的猫狗大战，一点都没有是自己引起了这一切的自觉，甚至还很有兴趣地空开了一点距离，给两人留够场地。
直到凭着手臂虎化一味防守的敦仿佛是不耐烦了，身体上开始冒起异能的蓝光，被称为芥川的青年冷笑一声将罗生门化为更有气势的黑兽模样，少年才无奈地迈步上前。
“嗨！你们两个，暂停一下！”
太宰喊了一声想往他们中间挤，可没等他伸手去拨，二人便是同步停下动作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撞到他。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可这里是无异能的世界，你们要是在这里用异能打起来可就伤脑筋了。虽然没有异能特务科，但警察还是有的呀。路过的人会报警的哦？随意动用能力会被当成外星人抓走的哦？”
闹出来的动静太大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是说连中也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未在众目睽睽下动用过异能。
就在敦因为太宰的话愣了一下的时候，芥川已经迅速收起全部杀气，外套的布料也重新变回普通的样子。他将双手插回衣兜里，站姿端正：“不愧是太宰先生，是在下鲁莽了。”
敦先是对芥川翻了个白眼，随后收回虎爪老老实实地冲太宰低头认错：“对不起，太宰先生，我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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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看起来更加不好惹的芥川先生竟然那么听话，呜哇。”谷崎润一郎满脸惊叹之色。
这边加入侦探社的芥川桀骜不驯，除了害怕与谢野之外也只有织田作之助的话能够被好好地听进去了。可即便是对织田，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攻击过去，希望能够在战斗中学会自己认可的老师的强大。
另一边的芥川在太宰治面前则完全是一只被驯服的恶犬，只要主人一发令，便会收起全部的凶恶，乖顺地伏在他脚边。
可主世界的太宰治不是叛逃黑手党去了武侦吗？你为啥那么乖啊？
越来越搞不懂了，主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国木田惊奇地道：“芥川那张脸上居然还可以露出这种表情......”他往自家新人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吓了一跳。
只见芥川龙之介面容扭曲，呼吸急促，两眼无焦，过了几秒忽然语无伦次起来：“在下怎么可能，那种丢人现眼的模样，不可能是在下，黑衣男是在下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如银所说黑衣男人并未伤害她，最多饶他一命，尊敬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下所认可的老师也只有织田先生一人，黑衣男无论如何都，在下这四年......”
“好了你先冷静一会儿，脑子都不怎么清醒了。”织田拍拍后辈的肩膀，“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一般人都很难接受吧，自己的仇敌在另一个世界变成了敬仰的对象什么的，将心比心一下我也受不了。”谷崎挠了挠头，看芥川混乱的模样觉得很同情。
直美用并拢的双指抵住嘴唇唔了声：“可是港黑的太宰先生在这边并没有伤害到妹妹桑？芥川先生不用继续那么仇恨他的呀。”
“这可是四年多下来支撑着新人君活下来的源动力哦，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东西。”乱步突然插话，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了根棒棒糖出来，开始撕糖纸。
前辈之前的不对劲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倒像是恢复正常了，但果然还是不太放心——谷崎兄妹一并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乱步先生，不要紧了吗？”
“嗯？我有什么要紧的？”乱步嘴里含着糖道，语气是一如往常的活泼，“啊，是说‘我’和太宰分开了吗？没关系啦港黑的帽子君不是和我在一块儿嘛他很可靠的。”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谷崎弱弱道，叹了口气，“算了，乱步先生没事就好。”
芥川的失态也被港口黑手党看在眼里。
从进入空间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对太宰抱有令人胆寒的仇恨之情，各自在内心都记上了一笔，将芥川列为日后需要警惕的对象，结果没想到主世界‘芥川’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颠倒，连他们的中岛敦都不至于在太宰面前服帖成那样。
敦针对另一个自己的敌意开始往‘芥川’身上转嫁。
空间里的芥川因为满心抗拒而没有发现，敦却是注意到了，属于港黑的芥川对于罗生门的操控明显要比他更为精准，破坏力大小更是收放自如，而那个‘敦’，没有虎化便能招架住对面的攻势，脖子上也干干净净的，感觉、感觉......
无论哪个，都比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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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空间内的人被震惊到，这两人身上的谜之乖巧也有点震撼了太宰。
不过对于太宰治而言隐藏情绪早已是家常便饭，完美掩饰掉那点讶异后依旧是没有破绽的正常神情。
“嘛，你们要是真那么着急的话，我知道一种更好的对决方式哦，绝对可以公平地分出高下来。”少年微笑着说，敦几乎都可以看到他背后高高翘起来的恶魔尾巴。
想想在武侦的太宰也会撺掇两人进行一些战斗以外的奇怪比试，料理，针线活，什么花样都有。
这幅使坏的样子真的很熟悉，由现在的太宰来做，多了几分青涩的可爱。
“是什么？”哪怕知道可能答案会很不靠谱，敦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了。
太宰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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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很快就揭晓了。
全空间的人看着面对面在游戏机里厮杀成一团的敦和芥川，以及边上作壁上观的太宰治，感到迷惑和无语同步在心头蔓延。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宰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电子游戏厅时，面对二人一个明显一个含蓄的惊讶，很愉快地说出了‘我和中也一直是靠打游戏一决胜负的’这样的话，成功为空间内的中也吸引来了全场的关注。
红叶和广津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后辈三人组也或多或少表现出了震惊。
青花鱼，我谢谢你。
“嚯，说起来，我是有禁止你们两个人用暴力或者胁迫来解决问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前任首领火上浇油，“原来这就是替代方案吗。”
中也：“……”您也赶紧闭嘴吧。
还可以这样？
敦和芥川不自觉地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之前还在生死决斗，现在看着自己的同位体通过游戏对决，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奇妙。
尾崎红叶眨了眨眼：“主世界的那两个人，关系意外的好啊。”
敦原本还在奇妙的感觉里挣扎，听闻此言，顿时向红叶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神：“这个……不能叫做关系好吧？”
女剑客冲他明艳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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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竟然输了。”
敦看着游戏屏幕里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角色，再看看鲜红的KO大字，略感失落地松开了操纵杆。
对面的芥川面容冷酷，看向他的眼神里夹着一丝不屑：“在下早就向广津先生请教过各种游戏的通关技巧。想打败我你还早一百年呢，人虎。”
“诶，广津先生吗？”听到熟悉的名字，太宰眨巴两下眼睛，回想起那个总是绅士而优雅的老人，难得不确定起来，“他竟然是……会沉迷游戏的那种类型吗？”
“并不是原本就精通游戏，只是一次接手太宰先生打到一半的游戏输掉了后，广津先生便在游戏上下了苦工，现在是组织里独树一帜的高手。”面对太宰，芥川几乎要把“规规矩矩”四个字刻进每一次吐息，前后反差之大令坐在对面的敦眼角狠狠一抽。
“这样啊，那看来以后可以请教广津先生怎么打游戏了。”太宰高兴地接受了主世界的奇怪设定。
敦：“……”
算了，太宰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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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成为了全场关注的中心，广津柳浪难得僵硬了表情：“不，我并没研究过游戏的玩法……”太宰也从来没有给他丢过打到一半游戏机。
森笑了：“别这样说，如果主世界的广津先生可以做到的话，说明你也有这方面的潜力啊广津先生。”
“不，这个不管怎么说还是……”广津有点动摇地道。
看十五岁的太宰满脸雀跃，即便知道首领现在是失去记忆的状态，他还是莫名升起一种‘既然太宰先生需要的话还是去学习一下吧’的心情。
难道等首领拯救完世界后，他先去采购游戏机？
“这个对决方式……”织田的呆毛支棱了起来，“很不错啊。”
“织田先生，真的这么觉得？”面对自己的老师，芥川还是克制住了想要厉色反驳回去的欲望。
“确实很不错，不会见血，又可以考验到双方对战局的观察能力，随机应变能力以及肢体协调能力，从某种角度上看还在考验心态控制能力。”织田用惯有的木讷声线说着嘉许的话，“简直完美。”
顺着前杀手的思路想了想，芥川惊悚地将眼睛瞪大一圈。
他意识到，织田说的对。
黑衣男竟然给另一边的在下和人虎提供了这等优秀的比试方法！他还以为这件事背后是太宰治的阴谋来着。
“总觉得主世界的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关系好奇妙啊......”安吾感叹出声。
立场相悖，应该互相仇视才对，可无论是之前出现的中也和乱步，还是现在的敦和芥川，虽不能用友好来形容，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敌人。
主世界的太宰治就更奇妙了，明明是港黑的叛徒，结果前任搭档和前任部下兼学生都完全不在意这个污点的样子。
“嗯，感觉两边比较势均力敌，没有太宰治的港黑似乎并没有发展得非常壮大呢。”种田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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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打架的优先级就往后调整，一较高下的途径明明有那么多。”太宰看了看窗户外，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正好天黑了，你们陪我跑一趟吧。”
敦不甘地说了句“下次一定打败你”，芥川则冷冷一哼，二人随后一齐乖乖跟上了太宰。
他们都没有询问太宰要去哪里，以全然信任的姿态跟在他身后。
带着路的太宰叹了一小口气：“芥川君，敦君，你们不用拿你们对待那个‘太宰治’的态度往我身上套哦？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芥川不假思索：“太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无论哪个世界都值得在下尊敬。”
敦克制地看了看太宰，低下头，不知为何有点低落：“请不要这么说。”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了。
中岛敦眼里的情感热烈而真挚，让太宰感到害怕；而芥川龙之介，恐怖程度更上一级，那对总是浸着冷酷的大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燃烧的是接近信仰的光芒。
‘我’赋予了他生存的意义——太宰这么想着，内心依旧是空落落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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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赋予了‘我’生存的意义。
芥川龙之介这样想着。
另一个自己人生中的方向标，哪怕遍体鳞伤，都要去够到的那个目标，那个永远在道路尽头绽放光芒的灯塔，是太宰治。
……不可理喻。
那样的世界，一定是虚假的。
芥川想要这样说服自己，然而理由无力到自己都看不下去，无法阻止内心上涌的酸涩。
即便是他看来荒唐的追逐对象，那也是有方向的，是比自己所拥有对两个人的仇恨更加坚韧的东西，支撑起了‘芥川’的全部，他的生命，他的力量，全都源自于那个动力。
芥川咬了咬牙。
“夺走银的那一天，黑衣男曾经说过，想要诱劝在下加入黑手党，不过决定放弃了。”
侦探社的伙伴们朝他投来震惊的目光。
“他说要选择另一个人作为部下，说在下不明白弱小的本质。”
看着主世界的自己，芥川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自己曾经错过的东西。他还不能完全想通，只是看着‘芥川’眼里的热烈以及针对不知名角色的敌意，压抑的东西在心中滋生出来，悄悄盖住燃烧了几年的仇恨，令他无法将那些针对太宰治性命、无比残忍的话道出口。
敦猛地转头看向芥川，眼睛睁得大大的，意识到了他口中的“另一个人”指的是自己。
江户川乱步在这时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这就是错位点了，原本太宰应该把芥川君带回黑手党，而港黑的小老虎会在四年以后加入侦探社。”
“就是说我们这里的港黑首领也有过发出邀请的打算，但不知为何最后改变了主意？”与谢野晶子说不上这个发展哪里不对，却是感受到了奇妙的违和感。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走向也是正常的事情吧？不然为什么要叫做衍生世界。”国木田说道，担心地看了芥川一眼，想要开口，但织田抢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摇头：“让他自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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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的实诚在主世界是会让‘太宰治’感到头疼的。
这会儿，白发少年其实可以感觉到，面对他和芥川不加掩饰的敬意，太宰很不自在。
小老虎看着前辈包着绷带的后脑勺，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几次向‘太宰’表达感谢得到意想不到的反应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前辈十分害怕接受他人的好意，但他依旧固执地向他表达最真挚的感受。他的想法很简单，有的想法是一定要靠语言才能传递出去的。他希望‘太宰’在收到到他那微不足道的感激后，可以觉得欣慰，而不是惊吓。再怎么说，惊恐于被感谢这件事本身就不对。
说起来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明明做了那么多，却是被大家误解着，哪怕身边离得很近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们欠了一个道谢......
越想越觉得压抑，敦难过了，敦自闭了，敦开口了：“太宰先生，我这样说可能有点突然，你和我的太宰先生本质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我可以感觉到，但是是我并没有弄混你们两个。所以请不要觉得我们在通过您看另一个人什么的，虽然两个世界的轨迹不太一样，但是我知道太宰先生为另一边的我，另一边的大家也付出过很多，所以我同样非常感激您，毕竟太宰先生就是做了好事绝对不会承认的人。”
一大段话，太宰听到一半就放空了大脑。
完蛋，他看出来了中岛敦是个喜欢打直球的，可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真的能隔着世界的跨度精准地把直球打到他身上，不给他一点误解的机会。
十五岁还不知直球恐怖的太宰差点丢盔弃甲掉头逃跑。
也许正是因为基本从未被直球锻炼过，少年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其实已经灵魂出窍了。
“人虎偶尔也会说一些能听的话。”一般只要是敦说的话芥川必然会杠回去，唯一的例外便是太宰治，此刻的他一反常态满面写着赞同，严肃地说道，“太宰先生，在下早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无用，无论在哪个世界，让在下意识到自身弱小，让在下没有彻底沉溺于毁灭他人与自我毁灭的都是太宰先生，没有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根本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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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脸色惨白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拳头缓缓握紧。
他感觉到了嫉妒。
那个中岛敦对太宰治拥有的许多感情他也有，但是反过来，从头到尾，‘敦’都不曾表现出对太宰的惧怕，一次都没有，有的只是全然的喜爱和尊敬。
他也喜欢太宰先生，感激太宰先生，但每每在披着浓稠黑暗的青年脚边单膝跪下，他的大脑深处总是会禁不住浮现当初唯一违背的命令以及那次违令带来的至暗噩梦，心底里的恐惧虽说并不是每次都会打破他佯装的平静淡漠，却好似扎了根，永远都在那里。
我当然知道太宰先生给予了我太多东西，但是那些话，‘敦’轻松吐露的那些话——他却是说不出口。
敦两眼失神地望着屏幕，魂不守舍的。中原中也瞥了瞥他，轻轻咂了一下舌头。
最高干部下意识觉得‘敦’口中描述的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太宰治，可回味一下过后，又觉得好像能说得通。主世界发生过什么一概不知，但这边的太宰救了森鸥外后确实瞒得死死的。
更加令中也在意的是，‘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好像都认识太宰治。
两个人几乎是在明示了，并非在太宰身上寻找武侦宰的影子，而是对身为港黑首领的太宰有着了解，并且打心底里认可他。
但是怎么会呢？混蛋首领管得再多还能管到别的世界去？还有什么叫“付出了很多”？虽说这么些年太宰的确是过分努力地在工作，但中也莫名觉得‘敦’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到底跳进了什么麻烦事里啊......”想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起来，中也非常烦躁。
侦探社目睹了直球的全过程，很意外。
毕竟港黑的白色死神多数时候看上去沉稳又克制，很难听到他说那么长一大段话，概括起来还差不多全是在对太宰治表真心。
“中岛敦......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不像啊。”国木田自言自语道。
“因为那边的小老虎君已经长大了。”白色的塑料棍因为乱步的发声一上一下地翘动起来，“芥川君也是，别看都很头铁的样子，同样是另一边要更加成熟。”
“长大的判断标准是什么？直球？”谷崎两只眼睛里都是问号。
“说起来港黑首领好冷静哎，如果是我的话估计早就脸红了吧。”直美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织田作之助困惑地，“可是，他不是在害羞吗？”
“？？？？？？”国木田瞪着搭档一时接不上话，不过面部表情可以概括为‘你没事吧’四个大字。
“嗯，是有点害羞的吧，太宰君他。估计也很害怕。”森鸥外道，抢在其他人打出来的问号将自己淹没之前继续说了下去，“别看太宰君这样，他其实很别扭的哦。以前他真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有时候难得我想真心夸夸他，都被他严厉地指责说‘好恶心’，‘赶快闭嘴’，什么的，果然很不擅长应付这些吧。”
不少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说起外星人语言的港黑先代，试图寻找到开玩笑的迹象，然而很遗憾，森鸥外是认真的，甚至因为回想起当年往事一副非常感慨的模样。
堂堂港黑首领，凶名在外，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竟然受不了直球？
——说出去谁信啊！！！
头脑风暴中的芥川一愣，嘀咕：“黑衣男的弱点......”
他一边思考着自己与太宰治的交集，一边收集着其他人的交谈，同时也没有放过屏幕里‘芥川’说出来的话。
「无论在哪个世界，让在下意识到自身弱小，让在下没有沉溺于毁灭他人与自我毁灭的都是太宰先生。」
这句话，是说给在下听的。
芥川龙之介莫名地肯定着。
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如此肯定自己听得到，但毫无疑问，‘芥川’隔着世界，在向另外一个自己喊话。
但是凭什么，你或许是被黑衣男捡回去了，拥有了生存的意义，在他的教导下真心仰望着对方。在下可是什么都没有，一直等到加入侦探社才朦朦胧胧有了一点‘拥有归宿’的实感，你凭什么要求在下像你一样去尊敬太宰治——除了仇恨以外什么都没有赋予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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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空间里的人怎么想，太宰治确实陷入了大危机。
不行，不能让芥川说下去了，这个话题再发展下去简直太危险了。
“诶，可是我觉得芥川君的异能非常有气势哦？”太宰用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和弱小这样的形容完全不沾边，操控的水平也非常高，感觉被称为港口黑手党最强大的异能也不为过呢，再过几年恐怕那个小矮子也比不上你了吧。”
他是在刻意中断芥川的输出不错，但这也是实话，之前看芥川和敦打架，太宰对于二者的实力在心中已经有了评判，也在两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痕迹。
芥川的施法被成功打断了。
他微张着嘴，呆呆望着自己老师的同位体。十五岁，比自己矮小，脸庞稚嫩，声音里夹着这个年纪太宰特有的慵懒柔软。
——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当面认可了他的强大，太宰先生承认了他的能力，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被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冲昏头脑，芥川龙之介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喂！”早有预料的敦接住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啊啊我就知道’和‘简直够了’，“你振作一点啊芥川！现在不是晕过去的时候！喂芥川！差不多可以了！”
“啊啦啦，这是怎么了。”太宰用做作的惊讶声音说道。
“请不要见怪，太宰先生，老毛病了。”敦摇晃芥川无果后冷静地将搭档往地上一扔，动作之娴熟令人心惊。他拍拍双手站起身，对着比自己矮不少的少年恭恭敬敬地道，“醒了之后自己会追过来的，不用担心。”
“好呀就这样丢下他吧——虽然很想这么说，可是不行哦，好不容易才算遇到来自同一页书的你们，万一弄丢了再找回来什么也太麻烦了。”太宰在芥川身边蹲下，戳了戳他的肩膀，“所以就是这样，芥川君麻烦你赶紧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哪怕失去意识也凭着一股本能精确捕捉到了太宰治的声音，芥川的身体猛地一抽，眼神恢复了清明。
太宰不出所料地望着他，小声自叹：“啊，回来了。”
这么打断过一次，应该不会继续打直球了吧，再打下去他真的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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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在太宰打断‘芥川’的时候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嘀咕了句”胆子可真够小的”。
经过之前森鸥外那么一说，这会儿所有人看太宰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起来。
有一句话叫做：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便再也回不去了。
“照这个理解来看，这里的插嘴确实有点故意的成分在吧。”谷崎的瞳孔地动山摇，“诶！？”
织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真的很慌啊，他。”
与谢野晶子觉得事情开始变有趣了，嘴边弯出一个薄薄的笑：“哦呀哦呀......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性格。”
中原中也则是因为自家首领的话挑起眉‘哈？’了一声：“我比不上他？”钴蓝的眸子往芥川那边扫了一眼，“开什么玩笑！”
“首领通常不说无用之言，那位年轻人身上可能确实有过人之处。”广津柳浪平缓地说道。
敦皱皱眉头，没有吭声，心里直发苦。
随后屏幕里的发展便是只能用魔幻来形容了。
芥川被太宰夸了两句居然直接当场晕倒了，旁边的敦居然早有预料般地接住了，而且太宰治居然仅凭声音生生唤醒了休克中的人。
“这、这是何等的执念。”国木田被震撼到了，虽说芥川平时也紧盯着织田不放，但还不至于被夸奖几句就直接晕过去。不如说织田并不是吝惜赞美的人，每次觉得芥川做得好都会实话实说，反倒令芥川不满足于被夸，总是一个劲地让织田给他提出更高的要求。
“黑衣服的芥川先生是被夸奖就会昏过去吗？”贤治一脸惊叹，“真是厉害啊！”
即便内心正在无比复杂的斗争，这会儿芥川还是被自己的同位体丢人到了，黑着一张脸：“不，在下没有那样脆弱不堪。”
谷崎愣愣的：“这、这就是成熟吗？”乱步先生好像评价过‘芥川’要更加成熟一点来着。
乱步叹了口气：“这是成熟的代价啊。”毕竟‘芥川’的成熟建立在狂热的执念上。
织田作之助捕捉到了太宰嘴里说出来的奇怪短语，疑惑地重复：“来自同一页书？”
“关于那个，应该都还记得吧，世界意志说过‘出自同一页书的人会相互吸引’，这句话就是字面的意思喔。另一边的‘芥川君’就是因为这个规则才能那么顺利地遇到‘敦君’的，而且同一页书的人在一起也不会那么容易触发节点跳动，只要他们继续一道行动，那页书里的其他人也会不知不觉地被吸引过来。”
乱步咬着棒棒糖，第一次耐着性子进行起详细的说明：
“另一边的名侦探和帽子君分别属于不同的书页，按照书页的规则应该是不会撞上的，首先被吸引过来的该是和帽子君记载在一块儿的人才对，所以太宰才说世界意志的安排很刻意。”
之前太宰和乱步在甜品店的对话一下子清晰了不少。
贤治悟了：“守株待兔就可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谷崎面露不确定：“就是说世界意志特意安排‘乱步’先生和港黑首领见了一面？”
乱步点点头：“因为要传话给我，不过也可以说是，世界意志非常喜欢太宰吧。”
直美疑惑地微微侧头：“喜欢？”
乱步用舌头顶着嘴里的糖换了个边，又是点头：“对，喜欢。”
第一排国木田默默做着记录，心中感慨江户川乱步进入这个空间后说的话真的是越来越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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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事后觉得他还是低估了芥川。
这么一段插曲依旧堵不上芥川龙之介的嘴，三人没能走出多远，太宰才从方才的直球进攻中缓过来，结果同样才缓过劲的黑色祸犬又开口了：
“太宰先生，恕在下冒昧，只是还有一事，必须要告诉太宰先生。”
“嗯？什么？”太宰带着骤然拔高的警戒心回头看他。
中岛敦有种不妙的预感，给死对头兼老搭档使了个眼色。
“请您不要再为不能明白您良苦用心的家伙费神了！”芥川目光炯炯，人工屏蔽掉了中岛敦的存在，专注于输出自己对另外一个芥川的恶感，“内心被仇恨吞没，只知道破坏周围的一切，看不到已经拥有的宝贵之物，看不到真正应该击败的对象，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由谁施舍，与害兽无异。那样的家伙，不配得到您的指点！”
不可原谅，靠着太宰先生赋予的仇恨苟延残喘活下去的野犬，连自己为什么能活着，真正该感谢的人是谁都想不明白。
不可原谅，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做的‘自己’，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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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在喷谁，听在空间众人的耳朵里指向性十分明显。
“等一等等一等，所以主世界的芥川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芥川仇恨太宰？”国木田转头看向满脸僵硬的后辈，“他怎么会知道的！？”
“而且这惊人的恨意，简直像是知道芥川对太宰治做了什么一样。”与谢野狐疑地捏上下巴。
“呃，不管怎么样，那种说法都有点过分了吧，就算是在骂自己也……”直美小心翼翼地道。
“他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地评判在下。”芥川恼火地说道。
织田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同位体的话，你也稍微听一听吧，有一些内容也不是那么没有道理。”
芥川凶狠地扭头和老师一派平静的蓝色双眼对上视线，几秒钟后，他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压低到了极限的低嚎，不甘又痛苦。
“费神么……”森鸥外探究地看着屏幕里的‘芥川龙之介’，“我倒是不知道太宰君与这位有过接触，当初他带小银回来的时候从未提过她还有一个哥哥，第二天直接领来了敦君。”
“他指点过芥川君吗？”福泽淡淡发问。
相比于之前，二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
“唔，如果是站在那边的‘芥川君’的角度来看，恐怕太宰君放弃芥川君那天说的几句话也能被称为指点了，问题是主世界的芥川君怎么会清楚那些事，连我都是刚刚才知道的……”森苦恼地抬手在额角挠了两下，“孩子大了，秘密变多了呢。”
“森医生，好像被太宰君改变了很多啊。”福泽有点意外地瞅了瞅身旁散发出老父亲般慈祥气息的男人，跟着改变了称呼。
已经确定了太宰治并非什么阴险恶毒之辈，加上对方一直在维护世界稳定现在干脆在拯救世界，福泽心中的那些恶感基本已经降低到零了。
现在他反倒是开始好奇，太宰治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不仅乱步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连森在提到他的时候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改变我的是后悔啊，福泽阁下。”森苦笑道，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这么些年一直在后悔，并且在后悔中等待着，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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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说你自己吧。”面对芥川激烈到宛如火山爆发的情感，太宰的回应很冷漠。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一刻的他仿佛变成了与暗色环境融为一体的幽灵，仅仅是看着他，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冒出寒意来。
“是的。”对于被看透这件事没有丝毫意外感，芥川点头应下，热切的目光迎上了没有温度的那片鸢色。
太宰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重新变成一副好像觉得有什么有趣、又觉得所有事都很无聊的模样，他叹气，一手捂上额头，拖着嗓音：“我现在是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啦，不过你们本质上是一个人哦，这样说真的好吗？”
突然响起的另外一道声音，回答了太宰的问题。
“哥哥说的对。”
纤细的少女仿佛从影子里钻出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芥川身边，把毫无准备的敦吓了一大跳，不过又是迅速辨认出了来人：“呃哇，原来是银小姐啊。”
“银。”芥川对妹妹点了点头，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紧绷着，语气却平和了不少。
“久等了，哥哥。”芥川银的声音是与她刺客打扮十分不匹配的甜美，少女看向太宰，目光微动，全身所有的凌厉全都摘去，柔柔地叫道，“太宰先生。”
“芥川君的妹妹么。”太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对她的突然现身露出任何惊讶，“隐藏气息的本事很厉害呢。”
“并没有在跟踪您，只是没有目的地在游荡罢了，听到你们的声音才跑了过来，正好听见哥哥说的那些话，觉得非常赞同所以一定想要站出来。还有太宰先生......”芥川银脸颊上染上些许绯红，害羞地低下头，“那个，您都是叫我小银的。”
“啊，这样的么？”太宰翘起嘴角，决定将之前那个对他来说十分危险的话题和现在的尴尬话题全都一笔带过去，“那么，小银，一起来吧，这样就集齐三个了。”
戴着口罩的女孩笑弯了眉毛，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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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和谐。
突然出现的银，尊敬着太宰，和敦关系友好，也与兄长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小银，另外一边居然是......”那雌雄难辨的发型与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再加上暗色系的服饰和神出鬼没的行动，尾崎红叶蹙起眉毛，眼中闪过意外的光芒，“看样子是黑蜥蜴的一员吗。”
广津柳浪向前排的女性秘书投去了有几分吃惊的目光。和作为文职的银相比，屏幕里的‘芥川银’身上明显多出了几分血腥气和锐利，在信任的人面前她好像很温柔，但广津可以想象出在执行任务时她会是何等令敌人恐惧。
老爷子轻轻地一叹，无声感慨——是不一样的能干啊。
银看着另一个自己，愣住了。
芥川被另一个世界的妹妹一口否定，大脑空白。
一直互相回避的兄妹二人第一次，隔着中间落座的几人，茫然地对上了视线。
实际上，芥川对于另外一个自己堕于黑暗一直怀有种隐隐不屑的感受。虽然‘芥川’看起来更加强大也更加目标明确，但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他已经被罪恶侵蚀的事实。芥川固执地认为对方那样根本不能得到妹妹的认可，不想现实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耳光。
兄妹和睦，听上去如此遥远的事情，发生在了眼前。
如果被太宰捡回港黑，他的生活会变成这样吗？妹妹还在身边，拥有了生存的意义，排除所有迷茫，只专心盯着一个人看。
说起来，明明‘芥川银’才是那个工作更为危险的黑蜥蜴成员，表情竟是比空间里的银还要丰富不少。
‘芥川银’在屏幕里笑着，即便半张脸被遮盖也能从眉眼里读出与哥哥的亲密，对太宰的敬爱。
银望着芥川，眼神却是破碎哀戚的：
“当初……哥哥抛下我的时候，是首领拯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归处。我存在于世的意义，就是帮助太宰先生。”银忽的开口，第一次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期间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让银并不响亮的声音能够被芥川清清楚楚地听到，“而想要杀掉首领的哥哥你，如果不是首领给了你那份仇恨，你甚至没办法活到现在。仇恨的火焰吞噬着人心，也会让人疯狂地求生，首领救了你啊，哥哥。”
芥川呆呆看着妹妹的双眼，其中透出的悲哀绝望令他头皮发麻。
“如果当初首领将我们一起带回港黑，你一定会成为最让他头疼的那种部下吧，就像另一个世界那样。”
银在‘芥川’的身上看到了‘太宰治’的痕迹。
恶犬认准了一条道路想要头破血流地走到黑，然而被认准的主人则是希望他能够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目标，并为此而苦恼着。‘芥川银’了解兄长那扭曲的人生观，也知道‘太宰先生’会纠正他，所以选择默默地站到一边旁观着，从不干涉‘太宰’对‘芥川’的教导，但也会在难得可以共处的时候，为兄长奉上自己的支持。
银想到了当初对着年幼的自己伸出手的太宰治，那样温柔又那样孤独。那时候能够被称为少年的人对芥川龙之介的理解到了令她震撼的地步，从前银虽然知道哥哥身上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常理、却只能维持成一种飘渺直觉的感受通过太宰的嘴，轻飘飘地变成了逻辑通畅的话语。当时的她仰着脸，呆滞地望着那只疲倦寂寥的鸢色眼睛，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了过来，第一次清醒地看到了世界的全貌。
“原本我以为，哥哥去往了光明，遇到了优秀的前辈，可以学会什么才是‘活着’。可是不行啊，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哥哥我更加明白了，首领是对的，你根本不知道对我来说什么东西更重要。从前在贫民窟，之前在大楼，哥哥想要付出性命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想一想我的感受呢。”
生于恶之一侧的人类不能够拥有重要之人。
“银，在下......”芥川的嗓子干涩得可怕，吐出口每个字都倍感艰辛。
“我不会和哥哥走的，我会留在首领身边。”银的语气强硬了几分，所有流露的情绪再度被扼杀，恢复成了无限冰冷的模样，“这也是为了你好。”
芥川哑口无言。
很多话都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芥川再也想不到自己有哪天能比今天还要困惑，银的话，‘芥川’的话，太宰的话，每个人都告诉他他做的不对，他却怎么思考都不能完全领悟到底哪里出错了。
织田作之助和他说过，不要去追逐那匹名为自己的野兽。
他知道自己心中有野兽吗？他当然知道，可他以为是自己在控制着野兽的暴虐。
但，稍微来一点刺激，他便......失控了。
最原始的破坏欲涌出牢笼，咆哮着要将一切毁灭殆尽。他憎恨，憎恨黑衣男，更加憎恨弱小的自己，却从不曾想过自己的这份不加控制的仇恨会给妹妹带去什么。
芥川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去。
安静地旁观芥川银与兄长交心，见证了两人又一次谈崩，与谢野头大地按了按眉心：“现在的小鬼还真是够复杂，话说回来......”她有点犹豫，“港黑首领，太宰治，对芥川好像真的挺上心的？”
他们这些旁观者其实已经看出来了，银非常在意哥哥，只是为了让芥川醒悟过来才表现得那样不近人情。而且银说出来的那些问题，芥川作为当事人脑子可能拧不过弯来，他们却是觉得一针见血，连带着教育芥川好像都变得简单了一点。而芥川银基本上三句话不离太宰治，字里行间都是信任和依赖。爱着哥哥的银，如果面对的是要害芥川的人，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他……”织田踟蹰了下，还是把想说的说出了口，“他没有做错，现在的阶段，芥川还是和妹妹分开比较好。”
芥川不说话，把头埋得更低了。
“但是，但是，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为什么要给侦探社传递处决银小姐的假消息，引得芥川先生打到港黑去呢？”谷崎消化了太多的信息，头大如斗地问。
“而且很奇怪啊，如果对芥川那么上心，为什么一开始不带走他自己教育？”国木田来来回回地翻阅着笔记本的纸张，手里握着笔圈圈画画，“那样就和主世界的走向一样了不是吗？”
“作出不同的选择会产生不同的世界……啊。”与谢野垂了垂眸子，“如果说主世界才是‘正轨’，那么我们这边一定是有什么异常因素介入了。”
“原本的太宰先生应该加入侦探社，果然说明他是一个好人吧？”贤治快乐地说道。
“呃，这个……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能排除人变了的可能性。”国木田迟疑地推推眼镜的鼻梁架，到底没有一开始知道‘太宰是武侦成员’时那么抗拒了。
乱步双手抱在脑后微微一笑。
不错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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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太宰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由太宰带着路走进了森林的范围时，芥川银好奇地问道。
“啊，因为不可能所有异能者都很消停，所以我之前打听了一下，说这边有一个……”太宰蓦地住嘴，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低低一笑，“和我来。”
他直接一头扎进了一丛灌木里。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钻过灌木之后是狭窄的林间小道，各种林木和蕨类杂乱地生长着，将这条道路掩盖，从空中看的话估计根本不会发现下方有人，七拐八绕走出一段距离后，太宰回过头向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缓慢地向一丛灌木靠近，悄无声息地蹲在边上，借着枝叶的掩护往另一边投去目光。
主世界的三个人学着他的动作隐藏好，也看到了太宰在看什么。
隔着灌木是一片空地。
站在空地中央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有着暗蓝色的凌乱长发和消瘦但高大的身体，黑色大衣的下摆都已经破损，此刻的他正将脖子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用什么都不在乎的眼光看着天空。他的衣袖里伸出的并非手臂，而是一股一股或细或粗的触手，有的长长地拖在地上，还有的则是在半空毫无规律地舞动着。
非人感扑面而来。
“是他啊。”中岛敦认出了他，张大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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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隔着屏幕，空间内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
与其说危险，更精确来说说是异常，他的两眼空洞，神情麻木，站姿古怪，加上那些看着就很恶心的触手，给人种非常不适的感受。
“有人认得他吗？”种田长官收起了云淡风轻的笑，目光犀利起来。
武侦全体给予了他否定的答案，港黑那边，中岛敦也面露茫然：“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所以为什么另一个自己是那种反应？
中也的面色骤沉，戴着手套的右手下意识握了握拳。
像先前那样到处闲逛的话是谁陪着太宰倒也无所谓，但如果是面对敌人，他不放心把太宰治交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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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合，吗。”芥川嗓音嘶哑地说。
“是组合的人不错，我在太宰先生的报告上见到过他，名字是洛夫克拉夫特，危险等级是特级，不建议发生正面冲突。”敦一脸凝重，“但是后面的内容，太宰先生就没有写下去了，要问为什么的话，他翘班了啊。”
“港口黑手党这边在那次行动中派出的是中原干部。”芥川冷着脸道，自觉忽略了敦的后半句话。
敦下意识地看向黑发鸢眼的少年：“太宰先生，我们怎么办？”
沉默着旁听他们对话许久，被叫到名字后太宰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夸张：“诶什么？问我吗？主世界的‘我’或许是打败了他，但和我没关系的哦？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总想着依赖太宰先生，人虎，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芥川凶狠地瞪向敦。
“什么啊，说得你没有一样，大事件的时候谁还不是跟着太宰先生的安排在执行任务。”敦小声反驳道，随后转向太宰，“抱歉可能勉强了您......但是太宰先生应该已经知道该怎么破局了？”
啧，直觉系真麻烦。
“嘛，没用的，这个家伙光凭我们这里的人无法击败，只能等着了。”太宰挂着种莫名安详的神情说道，“而且也根本没有必要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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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合？”对不少人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啊，是北美那边的异能组织。”安吾推推眼镜，在脑海里自动搜寻起有关的信息，“不过除了一些商业往来之外，和我们这边从来都没什么联系。”
“看样子在主世界是和这个叫做组合的组织干了一仗，黑手党和侦探社是联手了？”种田此刻的神情是刺探敌情时才会有的，温和表象下暗含警惕。
“嗯？竟然是靠太宰君和中也君两个人才收拾掉的吗？”森鸥外敛去所有开玩笑的神色，深深皱起眉头，“这可不太妙啊。”
“唔，我们之后说不定也会遇到组合哦。”乱步说道，想了想又补充，“在主世界太宰是指挥，侦探社和黑手党严格意义上说都听他的。”
空间内短暂地一静，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织田沉吟了下，开口：“很厉害呢，在两边都是指挥官。”
谷崎垮下肩膀，有点紧张地道：“感觉也没那么值得惊讶了……”
好像太宰治就该是特殊的那一个，无论在主世界里仿佛纽带般联系起了不同势力，还是这边干脆被世界意志选中去拯救世界。
与谢野若有所思：“会在侦探社里担任指挥的工作，看样子很信任他啊，另一边的‘我们’。”
“组合、洛夫克拉夫特……”国木田独步翻到新的一页做起了记录，内心不知为何沉重起来。
需要两大会社联手抗衡的组织，随便想想都能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强大的来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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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有心回避，无奈像枯萎树木般的男人歪曲着脖子，将目光直直投向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敌人……吗。”
说出口的话生涩而缓慢，好像几百年没有讲过话一样，每一个音节都要思考过一番才能振动声带。
“嘁，被发现了吗。”芥川眉目间闪过一丝戾气，干脆地现了身。
“芥川！等-”敦想拉住他结果拉了个寂寞，心塞地吸了一大口气，跟着也站了起来，“啊啊果然又变成这样了……那个，太宰先生就躲在这里……”
“没用的，他已经发现我们了。”太宰仿佛倍觉可惜般摇了摇头，踏着轻盈的步子绕开灌木走上空地。
敦和银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在此期间，洛夫克拉夫特没有行动，只是默默看着他认定的所有‘敌人’都离开了掩体。
敦一边警惕着对方的动作，一边张开嘴放大音量：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我们和组合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白鲸掉进了横滨海，你还记得吗？”
洛夫克拉夫特的眼眶下陷，木木地盯着他们。
“排除……敌人……然后回去……”
“不行哦敦君，这位和你们不是同一条时间线上的，而且在我们来之前似乎已经被启动了呢。”太宰幽幽说道，抬头望向洛夫克拉夫特空洞的眼睛，明悟的风暴在眼底酝酿。
非人感十足的男人好像确定了什么。
下一刻，两根软绵绵垂在地面上的触手突然发力，仿佛鞭子一样快速抽向他们，敦与芥川反应极快，发动异能一左一右地架住。
就在发起攻击的同时，洛夫克拉夫特将脑袋一点一点地歪到另外一个方向，脖子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弱点，太明显了。”
衣袖里新窜出的巨大触手以惊人的速度直直击向太宰，虽然少年反应很快地后撤了一步，但还是逃不过被打中的命运，身体被打飞出去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
“太宰先生！”
其他三个人都发出了惊叫，不等他们行动，洛夫克拉夫特的衣袖下又是涌出了好几根新的触手，绊住了两个异能者，没有在和触手缠斗的银冲到太宰身边，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了起来。
额角摔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侧脸的轮廓流下，染红了右眼上白色的绷带，凌乱的刘海沾上了血，有几绺头发黏在了额头上。
咳出一口血，黑发鸢眸的少年笑弯了眼睛：“啊呀，我记得我没有这么不耐打的来着。”
这具身体远没有十五岁的他结实。
“太宰先生！”一爪子拍开又想往太宰那边卷的触手，敦在愤怒的同时，感到了心悸：“这个触手......不是异能！”
芥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嗓音里是压抑过后的暴戾：“并非异能力么。”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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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上一刻还好好地在隐蔽，下一刻直接就是开打了，而太宰治成为了第一个负伤的人。
“呃哇！看起来好痛。”
“怎么直接冲着太宰治打啊，他是弱点？”
“好强。”福泽谕吉眉头紧锁，隔着屏幕一眼判断出了洛夫克拉夫特的不简单。
森目光微寒，看到太宰的笑容后又是回温几度，愁眉苦脸地小声念叨起来：“哎呀太宰君……绝对知道自己会被针对吧，真是的还是那么喜欢乱来啊……”
“这个家伙……”中原中也恶狠狠地瞪着那只触手怪，他保护太宰治的本能令他无法容忍这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是事实。
表情同样狠厉下来的还有敦。
他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虎化的双臂，内心在呐喊——你明明可以如此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异能，却无法运用这份力量保护好重要的人吗？
怒意渐升的同时还有对自身的茫然，虽然心中在谴责‘中岛敦’，但敦也不禁自问，如果是他，对上洛夫克拉夫特这种敌人，能不能做到拦下那道攻击。
他无法自信地回答出“能”。
其他同事为洛夫拉夫特的强大以及太宰治的负伤惊呼时，织田作之助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堪称凌厉的表情。
半面染血的绷带，狼狈的模样，这一刻，太宰治的身影与记忆里无法原谅的人产生了重合。
之前一直拿巧合来劝说自己，现在织田不得不面对现实，当年背叛了他，害他没能守住重要东西的绷带君，就是港黑首领太宰治。
因为从来没有听绷带君说过话，而且绷带君在脸上缠的绷带比太宰还要夸张，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不过也有可能是不愿意认出来就是了，毕竟绷带君只意味着痛苦的回忆。
酒吧里说的“好久不见”就是指这个吗？那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无比柔软的表情？为什么被枪指着的时候毫不反抗，反倒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吗？时隔六年，已经登上高位掌握无上权力的港黑首领也会记得自己曾经犯下的小小罪行吗？也会为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寝食难安吗？
扑朔迷离。
港黑首领，实在是一个他无法摸透的男人。
“织田？你没事吧？”国木田很少在搭档的脸上见到如此情绪化的表情，不禁担忧地问，“从刚才开始就很阴沉的样子，怎么了吗？”
织田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大事。”
就算真的如同太宰说的那样，主世界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是朋友，他对芥川做的事情也不能抹消，自己当初是这么告诉对方的。
但是现在看来，港黑首领对芥川并没有恶意，反倒是为了锻炼他主动扮演了恶人的角色。
织田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一个傲慢人，一旦真正厌恶上什么便再也无法做到原谅，他抱有明确憎恶情绪的东西之一便是背叛。当年绷带君给他带来的空虚与疲惫，到了现在早已化为融在血液里对黑手党的恶感。把他用在芥川身上的逻辑往自己身上套在织田看来十分轻松，造成了伤害，为他人带来了痛苦，甚至玩弄别人的情感，就是不可原谅的。所以他不会为了敌人袒露出来的、不知真假的柔软而动摇。
可是有关芥川的问题已经被推翻了。
太宰治，并非刻意制造痛苦。虽然手段奇怪了点，但他确实是在为了芥川好，将他引去港黑的背后可能也有着他们这些普通人难以想到的用意。
说起来太宰向织田保证过，芥川在离开大楼后不会受到黑手党的伤害，可以过上完全平稳的生活——现在一切都明了了，那并非谎言。
……做错事了，至少不该拔枪的。
织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回忆着枪被握在手里的感受。
他觉得内心的疑问前所未有地泛滥成灾，全部都围绕着太宰治这个人展开。每当他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可以让眼前豁然开朗，掀开一看却发现是更多理不通顺的细枝末节，带得他往困惑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太宰就好像一本小说一样，明明到处都是伏笔，不读到最后却根本猜不到结局。
将所有的疑问统统打包并且暂时按下，织田长长叹出一口气，有点疲惫，也有点不安。
本就不是健谈的人，织田作之助的异常并没有引起过分多的关注，国木田又看了他几眼确定搭档恢复正常后便将注意力还给了大屏幕。
“这个伤……”与谢野皱着眉头观察画面里的少年，“不至于危及到性命，但还是很严重啊。”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港黑那边集体松了口气。
“这位名为洛夫克拉夫特的男人……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坂口安吾面色凝重的同时也十分疑惑，“但，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那不是异能？”
“对哦，‘芥川’先生和‘敦’先生都好确定的样子。”直美不解，“可是那个触手怎么看都是异能力啊？”
港黑的人倒是知道为什么，但是......
觉得和武侦的关系没那么僵了，敦很犹豫：“能说吗？”
中也啧了一声：“先别说。”
红叶轻轻掩嘴，忧虑地道：“不一定瞒得下去啊。”
广津闭上了双眼，声线沉稳：“再怎么说都是组织长期严防透露的机密，不能由我们主动泄漏出去。”
“不过不是异能力的话，那到底是什么啊？”敦看回屏幕里，声音严肃下来。
“是主世界的我们，已经对付过的敌人。”中也微微眯眼。
心情跌入谷底的芥川看着太宰被打飞则是有点懵。记忆里初见时这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弹开了自己的异能，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完全不能打的样子。
太宰治遇到他的时候大概也就十七岁吧，难道是在十五岁到十七岁这两年间速成了出色的武力？
芥川很困惑。
——————
仿佛觉得两只袖子里钻出触手还不过瘾，洛夫克拉夫特的衣摆下方也开始伸出一根根触手，乍一看有种铺天盖地的密集不适感，老虎的爪子被卷住，罗生门被格挡，将太宰治判定为一行人中弱点的组合成员又分出一根触手，没有其他触手那么粗，但势头惊人速度更快，带着股将人刺穿的杀意。
来不及带着太宰躲闪，银从腿侧摸出一把匕首，向前一跨步挡在少年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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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洛夫克拉夫特的攻势会如此迅猛，直奔太宰治的性命而去，简直像二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敦的眼睛瞬间化成了纯粹的金色兽瞳：“太宰先生——”
国木田脸色惨白：“可恶，这个速度，已经躲不开了。”
芥川睚眦欲裂：“银！！！”
——————
朝着二人扎来的绿色触手被一道更加迅速的银色剑光斩断。
身穿和服，暗色长发扎成两束的少女轻盈地落地，反手握着短刀，琉璃色的眼睛折射出锐利的目光。
“抱歉，我来晚了。”眉眼和表情是清冷的，但在看向他们时露出的是真诚的关心，“太宰先生，银小姐，没事吧？”
太宰打量着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银则是放下匕首，感激地道：“帮大忙了。”
在另一边的敦明显放松下来，大声呼唤女孩的名字：“小镜花！”
泉镜花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
——————
全员都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很诧异。
红色和服的少女是谁，从她入场的时候开始就十分明确了，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之前的战斗中遇到过镜花的人感受要更加明显。
他们遇到的镜花明明如此年幼，却好像人偶一样没有感情，唯一能让她产生些许松动的只有敦，除此之外的一切在她眼里好像都虚幻又不真实、没有意义。
而‘泉镜花’的眼睛里有着别的东西，明亮美好的东西，即便夜色暗沉也遮不去那些流光溢彩的灿烂。
镜花呆呆看着自己，忽然理解了敦刚才为何会陷入混乱。
这个人，是我没错，但又完全不像我。
——————
泉镜花的到来好像在这块区域触动了什么。
除了太宰之外，在场每个人身上都泛起一阵浅浅的白光，零星的白色光点缓缓汇聚，在半空形成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色书页。
——是书。
拿到那个，就可以送在场的异能者们离开。
场中短暂地陷入僵局，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
洛夫克拉夫特率先动了，有普通树木树干粗细的触手夹着破风声向书页袭去。
“夜叉白雪！”
泉镜花当机立断一声厉喝，夜叉异能体在她背后出现，随着主人的心意抽刀迎向扭曲的绿色触手，仿佛金铁相撞的摩擦声响起，二者一时分不出胜负，互相都难以前进半寸。
短暂的空隙间，芥川银仿佛一道影子般自交锋处下方飞快地掠过，轻盈的一个起跳就是捏住了半空的书页。就在刺客落地转身往回跑的时候，洛夫克拉夫特分出另一根触手大力拍向她，被横空刺过来的罗生门稳稳地架住。
洛夫克拉夫特发出一声非人的怒嚎，触手的数量急剧增加。芥川冷哼一声，肩胛位置鼓起的黑色外套分出更多黑色布匹，同时，半人半虎的少年脚下一蹬也加入了战局，杜绝那个怪物靠近太宰治与银的一切可能性。
“绝对，不会再让你碰到太宰先生！”
——————
同位体有出场的四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我吗？
同样的疑问在心中浮现。
泉镜花看着那个操纵异能自如，眼里盛着光的自己，觉得刺目极了。
她无法用两个世界发生的事不一样当做借口，她能看出来，主世界的夜叉白雪也杀掉了‘镜花’的父母，但‘镜花’已经与她和解，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异能，她呼喊夜叉时的声音残余了一点过往的冷然，又是经历原谅过后的柔和信赖。
尾崎红叶难掩惊讶。
生于黑暗的花朵，在主世界，竟顺利地将自己移植到了阳光下吗？
她扭头看了看呆呆盯住屏幕的镜花，眉头紧锁。
红叶始终认为镜花并不适合前往光明，主世界那里虽然成功了，但只看画面里放出的“成果”，根本无法想象那个过程该是多么痛苦艰辛。两个不同的世界，路子自然不能照搬，如果这边的镜花因为观影也对黑夜外的世界心生向往，她实在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好事。
之前还在大楼生死决斗的敦和芥川第一次不带敌意地对视，互相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在咖啡店的时候，芥川拆开信封之前，他们曾和平地聊过一会儿天。
都拥有着沉重经验的少年们互相理解着，共情着，名为友谊的那根线被双向地捕捉到，却是在芥川拿到照片的一瞬间，无声无息地断裂了。再之后就只有燃烧起仇恨之火的侦探社新人社员芥川龙之介，以及港口黑手党感情淡薄杀人如麻的白色死神中岛敦。
画面中的‘敦’和‘芥川’，之前看起来很不对付的样子，这会儿配合起来却默契无双，那是对对方的实力有着深刻了解后的默契，即便互相讨厌着，也还是可以信任地交付出自己的后背，为了共同的目标同心协力，红色与蓝色的异能光芒交织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进入战斗状态的二人，虽然短时间内无法拿下洛夫克拉夫特，但牵制住他一段时间明显没有问题，再加上镜花在一旁辅助，太宰那边安全了下来。
——单凭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这点。
另一边的银看着主世界的自己，心生羡慕。
好像主世界的她更加有用处呢，能够保护太宰先生，能够与哥哥并肩作战。
她偷偷看向还在发呆的芥川，结果发现自己的小举动被几个侦探社成员给捕捉到了。
他们都没有提醒自家后辈银的小动作，只是温和包容地望着她，其中与谢野晶子还面带微笑，友好地冲她点了点头。
女秘书有点慌乱，忙收回目光，脸颊上泛起不太明显的粉色。
芥川银的反应令侦探社的不少人露出了笑意。
“啊～其实也是很可爱的人呀，银小姐。”直美感受着谷崎身上的体温，小声说道。
谷崎分别看了看芥川兄妹二人，也放轻音量地回应：“希望能快点和好吧，主世界的他们明明关系那么好。”
——————
在哥哥的保驾护航下飞快地回到太宰治身边，芥川银看看嘴边沾血笑望着自己的太宰，又看看手里看似普通的空白纸张，难得不知所措起来。
只要太宰碰到这页书，无论是他们还是那边正在大闹的洛夫克拉夫特都会立马消失，收集书页的任务可以立刻完成五分之一。按道理说不该犹豫，可银实在不想把伤得不轻的太宰一个人抛下。
“给我吧，小银。”
温柔的声音，熟悉的，但又透着点稚嫩。
芥川银和少年对上眼睛，没忍住开口唤道：“太宰先生......”
“我没事的，那边那个非异能的家伙很难对付，必须快点送走才行。”太宰看了看混乱的战况，向银摊开手。
银在口罩下抿了抿唇，静静递上书页。
少年未被绷带缠绕的指尖与纸张相接触的一霎那，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动不了了。
确切来说，是被限制在了原地的位置，被白色仿佛雾气般的朦胧光芒包裹住，不能移动，但可以改变姿势。
主世界的几位异能者包括洛夫克拉夫特都明白了。
已经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候。
——————
“这就是世界意志赋予港黑首领的力量么？”国木田又一次开始低头翻笔记，“只要触碰到书页，尽可以直接把那一页书上包含的异能者全部送回主世界……等一等，之前是说那个洛夫克拉夫特并不是异能者？”
“我也不是异能者。”银小声道。
“诶？”国木田震惊地看向银，后者没有往他们这边看，直视前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可是明明另一边加入了黑蜥蜴……诶？？”
“主世界的银小姐，好厉害呀。”直美直白地赞美道，蹭了蹭谷崎的颈窝，开始撒娇，“我也想像银小姐那样能干，帮助哥哥大人。”
“直美的话，只要让我来保护就可以了。”谷崎老脸一红，羞涩但也认真地回道。
“呀～哥哥真是讨厌，这样让人家怎么报答你啦，不如这样～”
“直、直美！这里不可以……！”
因为空间内几个阵营间气氛的缓和，谷崎兄妹逐渐放开了手脚，发出糟糕透顶的声音。
坂口安吾震撼地看着他们，大张嘴巴瞠目结舌。
港黑那里的小辈们与安吾差不多反应，几位年长者则是移开了目光，脸上隐晦地传递出了“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狂野”这种信息。
武侦，武装侦探社早已经习惯了，直接无视，甚至可以正常地继续交谈。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是世界意志说错了吗？其实书页也是可以记载非异能者的？”
“是也不是吧。”乱步撅起嘴巴。
其他人突然反应过来。
江户川乱步——虽然本人不愿意承认，但他同样不是异能者，而是普通人。
主世界的‘乱步’也参与进了这场本该只有异能者参与的旅途。
“而且啊，太宰可以消除书页并不是靠的世界意志，而是他自身的能力哦。”侦探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家同事们在想什么一般，接着说道。
中原中也抽抽眼角，回过头去看向乱步，发现后者在同事们惊讶议论声的包围中冲自己咧开了一个顽皮的笑容。
可恶啊这种脑子好使的家伙简直太烦人了，太宰的异能绝对被看出来了，现在保密与否完全看对方心情了。
港黑二把手决定自暴自弃，转过脑袋好眼不见心不烦。
抬眼却又是看到另一个脑子好使的人，半面染血形容狼狈，顿时心头微紧。
那个自称名侦探的青年明明没有见过你，已经快要把你老底揭穿了，你就自求多福吧混蛋首领。
无声地腹诽着，中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画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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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虽说见到了那本书里的太宰先生，可是完全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改变什么，乱步先生交代他不要刻意多嘴，但敦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
应该对这位太宰先生说什么？要说什么才能留住他？要怎么做才能给寂灭中注入一点点生机？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太宰先生！”敦只能脑子一团乱麻破罐破摔地大喊，“我想说的还有很多但是来不及了，总而言之请千万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可以和另一边的大家商量的！请不要总想着单独行动！”
“这种时候你在说什么呢人虎！”芥川怒气冲冲地对着敦吼道，随后往太宰的方向近乎声嘶力竭，“太宰先生！麻烦务必不要对您那边的芥川龙之介手下留情！他不配！！！”
“你说的这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芥川！？”
“不！这件事非常重要！在下恨不得亲自把那个没用的废物碎尸万段！”
“你清醒一点那也是你自己啊——”
太宰被逗笑了，看看吵开了的两个人，他轻声自语：“到底是和自己多大仇啊芥川君。”
芥川银看着这幕也弯了弯眉眼，又是转头看向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太宰。用眼神描绘他的五官，少女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保重，太宰先生。”
站在不远处的泉镜花也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这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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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气氛因为两个人的互怼而轻松起来了几分，却又依旧散发出浅淡的酸涩味道。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空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芥川，和之前不同，声带振颤间发出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在下，不会输给那个家伙。”
乱步勾了勾嘴角。
“在下也许尚且无法理解银口中的‘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个问题已经想明白了，黑衣男没说错，因环境变数痉挛地伤害他人，不过是害兽的狂乱。”
芥川注视着妹妹，眼睛里泛上祈求的光芒。
“银，如果在下能够控制住心中的野兽，真正地强大起来，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芥川银脸上的寒冰第一次有了融化的迹象，她悲伤地望着兄长，是渴望但无法伸手的眼神，声音细如蚊声：“我害怕，哥哥，我害怕成为你破坏一切的借口。”
芥川又一次僵住，神情黯淡地垂下脑袋：“这样啊......”
“我很容易被感情动摇，所以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我相信首领。”芥川银继续说了下去，用轻柔的声音喊出了最早的称呼，表情里流露出温软的眷恋，“首领-太宰先生，他总是对的。”
光芒重新回到了芥川眼中，他猛地抬脸与妹妹对视，坚定地点了下头：“在下明白了。”
芥川银笑了，这个年纪的少女笑起来光彩照人，是特有的明媚。她看向武装侦探社的其他社员，就着坐着的姿势微微欠身，庄重地道：“我哥哥他，以后就还要劳烦各位了。”
有一堵高墙被无声地摧毁——武侦众人互相对视，都是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虽然过去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做到一下子不介怀，但银此刻的表态终归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而且侦探社终于彻底知道了芥川身上的问题，未来的指引方向也更加明确了。
“侦探社会好好培养芥川的。”国木田郑重地回答。
银没有回话，面带放下心中巨石的表情点了点头。
第二排的谷崎兄妹挨得更加亲密，直美脸上绽开了开心的笑颜，她是真的在位芥川感到高兴：“太好了呢哥哥，总算是和好了。”
“是啊。”谷崎也很欣慰，欣慰的同时他又是有点别扭，“总感觉......误会了那个港黑、呃，那位太宰先生。”
“是呢，之前我还一直觉得他是大魔王来着。”直美眨了眨眼睛，心中的天平悄然倾斜向了另外一边。
“太好了呢，银小姐......”敦同样为银而开心，只是同时内心的苦涩也在同步蔓延。他最想得到原谅的那个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再也没有机会道歉了。
中原中也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喂，游击队长，你难道要认输吗？”
“中也先生......”敦惊讶地看向最高干部，发现后者不止在看他，目光同样囊括了泉镜花。
“你们看到了的，另一个世界的你们都克服了过去带来的阴影，变得更加强大了。”中也其实不怎么教训小孩，但他莫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刻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无所谓你们看到另一个自己过得更好之后会不会选择离开黑手党。我只想问你们，都是一个人，他们能做到，你们是想承认自己比不过同位体吗？”
镜花抿了抿嘴巴：“不会输。”
她的神情依旧淡淡，只是目光里燃烧起了什么新的东西。
一个可能性，她看到了一个战胜自我拥抱阳光的可能性，既然‘镜花’可以跟着‘敦’进入光明，拥有重要之物，那么她在自己最为适应的黑暗中，也有机会在敦的陪伴下，在太宰先生的指点下，走出过去。
敦看看她，又看看抱着胳膊看回屏幕的中也，久违地品尝到了想要流泪的滋味。白发少年湿润着眼眶，嘴角却是扬了起来，温和腼腆的模样像极了‘中岛敦’：“我会努力的。”
不知道另一边的‘敦’是如何走出院长的阴影的，也不知道他都经历过哪些事情，和自己的成长轨迹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不过敦已经不在乎了。
他想战胜自己的恐惧，他想控制自己的异能，他想正大光明地面对那个人，直接诉说出自己的感激。
已经明白了，该走向哪里。
坐在第二排的森鸥外静静地看着敦，嘴边轻轻拉扯出一抹伤感的微笑。
看来已经用不着我出场了啊，太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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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和所有人都化为刻着字符的光芒，先是聚拢成一点光球，又向外扩散，渐渐淡去。
——和人间失格消除异能的景象一样。
空地上只剩下了太宰治。
极度吵闹到极度安静，过程连一秒都不到。
太宰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心，微微叹息，有点迷惘地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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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谷崎呆呆愣愣地看着那些光芒消散，“这就结束了？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国木田独步心情复杂地调整了一下眼镜：“按照世界意志的说法，应该还有四页书？”
直美忧心忡忡地看着太宰：“他不要紧吗，血从袖子里流下来了诶。”
“现在应该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口，虽然不是重伤，可是不好好对待的话感染就麻烦了。”与谢野晶子的口吻是公事公办的客观，眉头却是诚实地深深皱起。
贤治看向屏幕：“啊，但是他走掉了诶。”
众人眼睁睁看着太宰抹掉脸上的血，随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枯草，蹒跚着步子走上林间小道，露出了非常不赞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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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森林的过程还算顺畅，回到大马路之后，太宰治没有选择闹市区的方向，转而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随着肾上腺素逐渐消退，他身体上诸多不适开始叫嚣起自己的存在感，令少年的前进速度越来越慢。
一天进了两次河，身上到处挂了彩又好一阵奔波，普通十五岁的孩子都扛不住，更别提现在拿着二十二岁身体素质的太宰治了。
眼前看出去的景物已经起了重影，全身的骨头又酸又痛，脸颊发烫但是身体很冷，使不上劲。
凭着最后的意志拐进一个没有灯光的小巷，他踉跄了下，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这样下去会死掉吗？
模模糊糊地想着，并没有感觉到恐惧的情绪。
随后，耳朵里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不妙啊，竟然在这种时候……
是谁？
太宰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个人在他身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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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评论不禁发出疑问：我真的很会断章吗？💦
目前可公开的情报：没错！主世界的大家都是看过if线之后过来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只是首领宰✧⁺⸜(●˙▾˙●)⸝⁺✧
我觉得，if线要he，几小只之间的矛盾还是要拧一拧的【点烟】，为此加了不少个人解读，字数管理也又失败了orz
依旧是感谢所有粮票评论红心蓝手【鞠躬】
这次废话很多很多，下面全是碎碎念
白芥开始对宰有执念了，不过和黑芥不一样以后这头铁娃估计会满脸狰狞地去宰那里放狠话然后大喊“黑衣男在下一定要得到你的认可，让银认同在下”，宰就看着他头铁特别无奈背后的小银在捂脸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f线小银，负责为哥哥指引一条宰厨的道路
看if的时候就觉得小银和宰非常愉快地在芥川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呢，怎么说，如果要开一个关于芥川教育问题的大会的话，宰和银简直完美融入武侦（宰：他是真的很难教；银：太宰先生说得对）
芥敦镜三小只的问题基本解决辽
白芥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他很认真想要自我毁灭，黑芥就不会，他一定要得到宰的认可所以在求生方面还是很努力的，可以接受战死但是能活一定要活
黑敦的话，孤儿院的事情到底已经发生了，那种罪恶感很难从根源上解决，只能想办法刺激他成长起来再靠时间慢慢治愈了
关于镜花，也是引导了一下，看if里感觉父母的事情应该也还是发生了，不过也不奇怪，毕竟首领宰不是万能的而且他真心负担很重，修改了很多走向产生一堆蝴蝶效应不可能面面俱到。个人觉得首领宰的首要目的是维持世界稳定，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引导织田作去武侦，一些关键节点可能浅浅插一下手，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整个世界上，再怎么说世界没了的话谈啥都是空的。我这篇文应该会往那个方向引，欢迎不同意见
织田这段真的很纠结，他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很认死理，sideB那么大阴影感觉他很难一步到位接受首领宰，缺少相处经历也让他不可能像织田作那样理解太宰了，所以在试图揣测首领宰的时候会陷入僵局，换成织田作估计立马就能想明白，再次感慨宰真的是太狠了……
and我没存稿了，开始不定期掉落更新【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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